2024年,是小说家卡夫卡逝世100周年。在逝世一百年后,卡夫卡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甚至可以说早已达到了一种巅峰的地位,大有超过詹姆斯·乔伊斯、马塞尔·普鲁斯特之势。卡夫卡因何如此重要?
8月24日,由宝山区大场镇人民政府、阎华工作室、上海人民出版社市场部主办的行知读书会邀请到作家、评论家赵松做客,为大家解读卡夫卡,分享他心目中的卡夫卡。
赵松做客行知读书会
卡夫卡的写作,从一开始便背离传统。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始终关注对“人”的深层次的认知。他对个体真实的理解与对人之存在的探寻为20世纪的写作开启了新的视角,给现当代文学带来了巨大的启发。
赵松以为,“卡夫卡的永远年轻”体现一方面是他在生活中留给人的印象,始终对世界拥有强烈的好奇心,是在灵魂上永远年轻的人。另一方面,百年以后,卡夫卡的作品仍然不断有新的版本、新的译本问世。“他的作品永远年轻,黑塞、纳博科夫、萨特、加缪、博尔赫斯、罗伯-格里耶、昆德拉、马尔克斯、石黑一雄、本雅明、阿多诺、福柯、德勒兹、哈罗德·布鲁姆……卡夫卡的杰作被一代又一代的作家、哲学家、评论家所推崇和研究。”赵松说。
卡夫卡部分作品中译本
赵松为读者们介绍了这位出生于奥匈帝国的捷克德语作家的生平及创作。卡夫卡在41岁时去世,生前只发表、出版过不多的作品,且都是短篇。离世后,他最有名的三部长篇《城堡》《审判》《失踪的人》及其他作品多经由好友马克斯·布洛德陆续整理出版。
如今,与其盛名相伴的是对卡夫卡的误解。首先,赵松认为,卡夫卡在今日仍然保有盛名,他不应属于“难以理解”的作者。同时,对于“有两个卡夫卡”——一个是写小说的寓言的卡夫,一个是写格言日记的卡夫卡这样的观点,赵松也指出这是对卡夫卡的简化式描述。德国哲学家阿多诺对此也进行批评:“卡夫卡如此受到欢迎是不愉快的慰藉”,“他的流行将他贬低为人类现状或者永恒问题的问讯处”。
也因此,赵松认为,阅读卡夫卡应先尽量避免阅读评论与传记。尤其要警惕“卡夫卡是一个自传色彩很强的作家”、“卡夫卡的几乎每部作品都在表现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之类的对于卡夫卡的刻板印象,应当不带任何成见地去阅读卡夫卡的作品,通过作品理解这位“诗人思想家”对现代世界的深刻认识和非凡的文学创造。
为还原一个真实的卡夫卡,赵松还介绍了卡夫卡生命中重要的两位女性、精神伴侣——密伦娜和朵拉眼中的卡夫卡。她们对于卡夫卡的生动而深邃的理解,实际上远超很多评论家的见解。
谈及卡夫卡的代表作。赵松介绍,其三部“未完成”的长篇作品《城堡》《审判》《失踪的人》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其有多个短篇杰作亦是绝对的经典。在社会学与文学的领域,卡夫卡影响深远。
卡夫卡
那么,谁影响了卡夫卡?卡夫卡喜欢的作家有很多,福楼拜尤为重要。他认为福楼拜是把小说提升到艺术高度上、不断追求完美的伟大作家。对于歌德也十分仰慕,因为歌德是能把日常生活、政务工作与写作做到完美平衡的伟大作家。要理解卡夫卡,也要明白福楼拜与歌德之于卡夫卡的意义。
卡夫卡究竟创造了什么样的小说艺术?——在旧世界瓦解和新世界诞生之间,卡夫卡看到了深渊的底部;卡夫卡不仅仅是家庭、社会关系的潜伏的背叛者,其实也是传统文学的背叛者;他的“未完成”状态是在其思考日常世界和文学创作的时候有意寻求的延迟。而在其情感世界里,无尽的爱与不存在的爱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揭示了他的那种“未完成”状态的延伸。赵松指出,在观察世界和通过写作创造另一个世界的过程中,卡夫卡常常是“无我”的,这一点对于理解卡夫卡的写作非常重要。
正因其创新和对现代小说走向的重要影响,卡夫卡才成为世界公认的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影响力甚至已经超越了乔伊斯和普鲁斯特。即使是在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也能从卡夫卡的作品中不断获得新的启发,去重新认识世界、他人与自我。
对于赵松而言,卡夫卡的重要意义在于,在一百年前他所发出的信号在今天仍能引发共鸣和回应——我们应当更新角度去思考世界和作为个体的人,而人从来不是一个确定无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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