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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任雪松
威尔仕健身还在持续闭店。
界面新闻注意到,本月,连锁健身机构威尔仕健身于上海的虹口会所、虹口海伦中心店、静安久光百货店先后宣布暂停或停止营业。这些门店给出的闭店理由有“因经营需要与其他门店合并”、“设备检修”和“与商场租赁合同到期”。
界面新闻记者致电威尔仕客服时对方回应:“目前合并了部分门店,是正常的经营调整。公司希望聚焦在仍在运营的门店服务好消费者。消费者若有退卡等需求,可以按照门店工作人员的指引操作。”
威尔仕上海虹口某门店的会员王女士告诉界面新闻,王女士所在门店宣布闭店后,销售给出了“转卡”和“升级会员卡”两种解决方案。所谓转卡,就是将用户在原机构预付卡中未消费的金额全部或者部分转到新机构的卡中,具体操作方式取决于用户和新机构的谈判结果。升级会员卡则要求会员充值更多金额以让会员卡可以在品牌旗下所有门店使用。
门店闭店意味着大量会员要去往其他门店健身运动,无形中增加了交通和时间成本,因此不少会员萌生了退卡的想法。王女士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当她就和销售人员提出退卡时,对方给出的回复是“只能到总部办理”、“等待总部过流程”。
“销售很积极地让我升级会员卡,说是有优惠,可以不受单店卡的限制。可是即便是折扣价,也是继续花钱,还是把之前的钱退了比较靠谱。”王女士说。
王女士的遭遇并不是个例。事实上,今年以来,威尔仕健身就有陆续关闭旗下门店,不少消费者出于保全资金的想法申请了退卡,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目前仍在等待退款到账。“如果灵光一点早早在年初退款,可能还能拿回自己的钱。现在退款,都是排大队,起诉威尔仕的人越来越多。”
界面新闻记者本月中旬去到位于上海南丰城的威尔仕总部时看到,办公室正常开门,几位消费者正围在前台咨询退卡事宜。前台工作人员一一登记了来访者的信息,称“总部会逐一解决”。
天眼查APP显示,威尔仕健身关联公司为威康健身管理咨询(上海)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1.4亿元人民币。今年7月31日,该公司法定代表人从张立变更为杨晓旭。单11月26日一天,威康健身管理咨询(上海)有限公司就新增了10条作为被告的服务合同纠纷开庭公告。
一位不便具名的律师表示,单10月,他所在律所就接待了数十位威尔仕健身会员。“坦白说,维权有一定难度。即使最终胜诉,执行也需要一定时间。其实眼下尽快在其他门店用掉卡里剩余的金额才是减小损失的最佳办法。”
这位律师介绍,如果单卡充值超5000元无法退款,消费者可以先通过12315投诉。“根据相关规定,单张记名卡限额不得超过5000元,单张不记名卡限额不得超过1000元。而且单位一次性购买单用途卡金额达5000元(含)以上或个人一次性购卡金额达5万元(含)以上的,以及单位或个人采用非现场方式购卡的,应通过银行转账,不得使用现金,发卡企业或售卡企业应对转出、转入账户名称、账号、金额等进行逐笔登记。发卡企业和售卡企业应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开具发票。”
截至发稿,据威尔仕健身APP,品牌在上海仍有超过70家门店在运营,严格来说还远远未到“跑路”程度。然而法人变更、频繁闭店、退卡难等现象的出现确实指向了越来越高的潜在风险,让消费者感到不安。
与此同时,威尔仕释放出了“自救”信号。从本周开始,威尔仕大量团课课程转为付费。威尔仕健身APP上的免费团课课程数量很少,热门项目、黄金时段的课程早早约满或是需要排队预约。
包含舞蹈、动感打车、瑜伽等多种形式的团课一直是威尔仕吸引顾客的法宝之一。增加付费课程的比例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威尔仕提高收入,但也会引起消费者的不满,尤其是前期高价买入会员资格的消费者。
在上海静安区工作的小K是瑜伽爱好者,此前每周都会在威尔仕国际丽都城店预约瑜伽团课,直到发现本周店内的所有可预约团课都需要付费。根据小K向界面新闻提供的截图,11月28日,威尔仕国际丽都城店开设有尊巴、瑜伽、骑行等团课,有69元和89元两种课程价格。
“我已经为办卡付了年费,现在还需要为本来免费的团课买单。虽然作为老会员可以理解门店想要渡过难关的心情,但这种落差还是很难接受。”小K表示。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正在退款维权的王女士还是对付费团课不满的小K,虽然愤怒,但也对威尔仕的现状感到可惜。他们认为,市面上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威尔仕这样大型专业且门店覆盖广的商业健身房品牌了。“社区健身房和小型健身房虽然价格和风险都更低,但服务质量难以与威尔仕匹敌。”
近两年,大型连锁健身机构“爆雷”频繁。
2023年2月,在全国开有82家门店的梵音瑜伽轰然倒下。之后卡莫瑜伽、一兆韦德等机构接连“爆雷”。如果威尔仕最终无法成功续命,可以预见消费者对于类似机构的信心将降至冰点。这对于还在正常营业、主要依靠消费者预付营收的连锁健身机构来说是绝对不利的。不难发现,很多连锁健身机构都在往小而灵活的模式发展。乐刻、超级猩猩都走的类似路线。
这些小型健身房往往会打出“24小时营业”和“全国门店适用”的招牌,这种特性吸引到的客群主要是上班族、学生党等只有碎片化时间的锻炼人群,与普通商健有所区别。这些品牌的健身房面积很小,一般在200至300平米之间。这样的面积不仅节省租金,也有利于品牌的快速扩张。
以乐刻为例,到今年8月底,乐刻已在全国开设超过1500家门店,其中包括1300多家乐刻健身和260多家FEELINGME乐刻私教馆。北京、上海、杭州三座城市门店数量均突破200家,其次是接近200家门店的深圳和南京,武汉则突破100家。
不过界面新闻注意到,乐刻的发展并不是毫无阻力。今年8月,宁波、上海等多地的乐刻连锁健身房都被曝关店,会员被自动转入其他门店。
小型健身房的付费制度是一把双刃剑。相较于一些传统健身房动辄数千元甚至破万元的年卡制度,小型健身房主推月付制,团课采用按次收费,大幅降低了消费者的决策成本。然而与此同时,这容易导致用户黏性的天然不足。一旦拉新进入瓶颈期,客户的流失规模会非常大,门店将不可避免地出现资金周转困难。
可见无论规模大小,没有机构能不被健身行业的“寒冬”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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